法芙娜竖起耳朵听走廊里的动静,听见那里的响动逐渐平息,那是老师结束查房回去到自己屋里。自己所在的三人寝室也已陷入黑暗与安宁,窗外蟋蟀的鸣叫格外响亮,室友的呼噜声逐渐响起。现在是实施她“蓄谋已久”计划的时机。
她对着床铺施加一个偷偷学来的幻觉魔法,让前来的人只能看到她正在床上乖乖睡觉。她需要其他人从现在到明早的时间里,察觉不到有顽皮的学生偷偷溜了出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缓慢起身,小心迈出步伐,尽力不制造动静,到了窗边,凝住神气施法,轻轻一跃穿过窗户和墙壁,跳到了外面的草地上。让整个宿舍区域都罩上检测其他魔法运作的魔法,那些老师的水平还不足以做到,所以她才能借助自己仍是新手水平的魔法从这个修道院般严肃刻板的地方溜出去。
她自认为想要出来是没有人能拦住的,她在逃跑技能方面可是拿过市里“魔法逃跑赛”的第二名。平时她却是个不会让人怀疑干坏事的乖乖优等生,不会受到过多控制性的关注。不过很快她就会知道自己在使用魔法方面还只是初生牛犊。
(资料图)
她蹑手蹑脚穿过学校的草地和花园,终于见到了这座山的真面目。
山里甚至比学校里喧闹,也比学校里自由。她的脚上快步行走,心里宁静地感受着天地,青色草木覆于旷野,晚风肆意流淌于天地,夜色浓郁而喧嚣地染上万物,徒留下黑色剪影。但是它仍旧崎岖难行,不似人类修建的道路那样易于前进,时不时还会撞上有毒的虫草,黑暗更降低人对危险的判断,却让恐惧更加张扬。她用保护魔法笼罩周身,暖黄色的魔法光芒来照明。她因为自己的措施而多了安全感,对于荒野的恐惧也慢慢消失,只留下对于它的欣欣向荣的欣赏。
她走了一会,发现一个散发星星点点光亮的灌木丛,这些微弱的萤黄色光点来源于灌木间生长的某种草顶端的坠物。她上前采摘一点这些草放进背包。
她了解一些这种草的特点:它们只有夜晚降临后,生长出发光的坠物,才能更易在茫茫大山里被察觉,颇具特色,叫做莫拉草,它们被晒干并磨成粉末后可用作一种药材,较为珍贵。她听过一种说法是“它们只生长在魔法使用很纯洁质朴的地方”,但她并不理解其指向的确切地方,“也许指的是在没有恶龙与魔物、远离城市的大山里才有吧。”她这样推测。来到这群山间的小镇后,她从当地人的口中得知了附近山里就有这种草,便想采一些回去扩充自己的魔药库。她想亲眼看看它们生长的面貌,就得夜晚到山里,但是碍于校规有宵禁,所以做出这次违禁的外出计划。
来到了山的更深处,面前不远就是漆黑的森林,犹如铁幕环绕,打算回头时,森林里一个微微发着白光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像是个小女孩,米白色的长发,金色的熠熠的眼睛,米黄色的裙子,周身散发着薄薄的光芒,站在两棵树空隙里的矮草丛中。小女孩将脸转了过来,两只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看向她。
“这么晚了,山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她思索着,突然想到听过的故事里恶灵一类的生物,会在夜晚的荒野上徘徊,心里慢慢发凉。
她感受到了紧张、害怕萦绕自身的氛围,小女孩却充满活力地向她挥起了手。
眨眼的功夫,小女孩蹦跳着朝她跑来,稚嫩而高昂的声音喊了一声:“我是这里的山神哦!你不要害怕!”
“山神?”法芙娜诧异着,疑虑着,哆嗦着,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小女孩的真实身份,于是没有逃跑或攻击,在原地迎来了身上微微发出白色光芒的小女孩,只是增强了保护和光明的魔法。待其走近,发现小女孩确实和其他小女孩相差不多。而且她身上竟散发着亲和的气息。但法芙娜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以我的魔法水平,勉强逃回寝室应该还是可以的。面对那里这么多的魔法师,除非是恶龙者魔王,否则也难敌众人。只是被发现擅自出去了还惹了祸的话,关禁闭是少不了的。”她已经想出了办法。同时她开始为今晚的外出感到后悔,严肃地认为将来应该做个真正的好孩子,不再破坏规矩。
小女孩却在见了她的害怕与怀疑后,在她面前几米处便停下脚步,转而向她展示自己的魔力:她小手一指不远处一簇灌木,那灌木中随之出现了光点。她们凑上去,目光定在那些光点上。
小女孩的脸上显露出纯粹的高兴,对着法芙娜说:“这是你要的草对吧。”
灌木丛里的草结出的的确是莫拉草特有的发光坠物,法芙娜注意到。
“可是那些花在本不会开的时候就强行被你打开了,违背了它们自然生长的节奏与规律。”
“可我是将它们的品种都改变掉了呀,生长规律什么的自然也变了。它们原本可是小青草,现在却是莫拉草了。就按照莫拉草的习性生长了。”
“......”
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但是对于小女孩强大的能力不知该说什么,转而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小女孩最开始明明是一副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怎么后来又像是已提前知道自己在这里。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是这座山的山神嘛,而且还是那座山、那座山的山神......”小女孩骄傲地指了指几座山,“山神当然能感应到山里的动静,所以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所以山神是在半夜巡视领地时遇到了我,还是有事特意来找我?”
“我感受到这附近有危险的东西,就想过来保护你。但是我还没找出危险,却先看到了你。”小女孩神情天真无邪,就像阳光下的水仙花。
突然地,之前指向的灌木枝丫间泄漏出紫色光芒。小女孩毫无畏惧地走上前查看,在法芙娜惊惧又好奇的注视下拨开灌木枝,双手从里面捧出一枚巨大的正在热烈地发出紫色光芒的蛋。
法芙娜见只是一颗蛋,松了一口气,又想到那枚蛋突然发光一定有问题。
“它是不是要孵化了......”她小心谨慎地问。
蛋上迅疾地出现了一道裂缝。
“快把它放回原处!!!”她大叫道。
但是蛋壳在一瞬间就裂得粉碎,里面好像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用强大的能量一下就把蛋壳轰碎了,白色强光在蛋壳粉碎时崩射出来,一时间周围所有事物看起来煞白。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紫色的生物出现了,破壳时的高温迅速炙烤干了它身上的黏液,现在它又用剧烈的抖动让身上干了的黏液破碎,掉落下去。
法芙娜看清了这紫色生物,粗糙的皮肤,身体各处尖锐的棱角,收拢的有翼膜的翅膀,蛇一般的尾巴,最标志性的要数那猛兽一般结构但是更为峥嵘的脑袋,还有骨质的长角。这种样子的生物她只在书上和远距离看到过,是一条龙,一种凶恶的生物,一种据说会给四方带去灾厄的力量。
然而即便感受到了才刚刚破壳的小龙无比的力量,法芙娜还是认为这种挣动对于小龙来说只是很轻松平常的抖动,而不是挣扎。她发现自己已经退到离小龙十多米开外,而它还在小女孩的手中,她竟然一直稳稳地抓着它,而且仍旧是刚拿出龙蛋时的那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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